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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期 P34生活人文

妈妈!我看您来了!
——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功臣周瑞林的“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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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立明 廖小平
 

  编者按:幸福是什么?这是人们追问不舍却又永远得不到标准答案的话题,有人认为幸福是功成名就,有人认为幸福是阖家团圆,也有人认为幸福是平安健康。幸福从来都如此,仿佛触手可及,却又瞬息万变。尤其是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年头,人们普遍感到幸福指数不高。然而,既非高官也非巨商的参战老兵周瑞林却非常肯定非常自豪地完成了曾经在战场上时对牺牲战友的承诺,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2008年国庆节前夕,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麦锡辉烈士母亲的居室门前,来了一位年过半百身体瘦弱的男子,他的双眼虽然是奕奕有神,但是在场的人也不难看出他的热泪早已湿透了眼眶,他到达老人跟前时向老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双膝跪地仰头看着老人高喊一声:妈妈!我看您来了!这是多么亲切、多么高尚、多么感人的话语。在场的人们看到这一情景神情都凝固了、热泪不约而同地涌出来,片刻之后掌声响彻整个庭院,这位身体瘦弱的男子就是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时与麦锡辉烈士同一个战斗班的功臣老兵周瑞林。年过半百的参战老兵周瑞林为了完成当年在战场上与麦锡辉战友的生死约定,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从江西省九江市共青城千里迢迢赶来寻找“妈妈”,于是就出现了开头感人的一幕。

    周瑞林是一个身份普通但情怀高尚的参战老兵,现年五十出头,江西德安人,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部队回到家乡江西省九江市共青城检察院工作,现已从工作岗位退居二线。为了践行对牺牲战友的“承诺”,他来到了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完成三十多年前对牺牲战友的“许愿”。因为非富非贵,所以他身份很普通,但又因为淡泊名利、重情守义,所以他情怀高尚、人生非凡。他的故事薄、有惊有喜,他的义举感人肺腑,他的幸福真真切切、引人共鸣。

  周瑞林出生于江西德安农村,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并加入了当地基干民兵组织。那时,经常搞民兵练习表演,在打灯泡、打酒瓶时,他一打一个准,“呯呯”“噼噼”,旁人还来不及细看,他一举枪一扣板,早已把靶物打了个粉碎。凭着这一手绝技,周瑞林于19783月顺利入伍当了兵。在射击演练中,当别人还在眯眼细瞄举枪待发,周瑞林早已眼到心到,顺便三发就是2728环,连长都不得不惊叹周瑞林的眼力和枪法。作为部队的“神枪手”,后来周瑞林被派送到南京部队进行军事深造学习,1979年元月抽调到广州军区参战部队,1979217日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荣立战功,后来转业回到江西省九江市共青城检察院工作。

    2008年,在纪念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胜利三十周年之际,周瑞林当兵时所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三六二团五连,当时的全连除四十六名牺牲战友外,籍贯八个省(山东、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海南、广西、广东)的七十六名从战场活着回国的战友齐聚广州,举行打仗时期五连战友联谊会,指战员们无比深情地抒怀了三十年的战友情。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三六二团五连是一支功勋卓著的连队,无论是战备训练还是实战,都曾经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在和平年代的战备训练中,五连官兵坚决响应中央军委关于“严格要求、严格训练”的指示精神,全连官兵在“两严”方针指导下,发扬了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积极投身到战备训练之中。历年来,训练成绩均排在营、团的前列,多次被师、团记功、嘉奖。特别是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这个五连的全体官兵在团、营的编成内,坚定不移地坚决执行上级的作战命令:在开口战斗中,攻克910高地,协助营主力歼灭莫隆守敌,为师、团主力向敌纵深穿插打开了口子;在穿插战斗中,经历了通农县何广镇南侧高地和班庄山溢口遭遇战、天峰山反敌工偷袭、扣屯反伏击等大小战斗十六多起;在防御战斗中,他们坚守扣屯西南侧通往那隆公路的阵地二十多天,粉粹了敌小股部队和敌特工的多次偷袭,保障了团主力防御阵地的冀侧安全,为掩护师主力歼灭那隆之敌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掩护师主力班师回国战斗中,全连官兵三天三夜没合眼,人人坚守好自己的战斗岗位,保证了师炮团掩护师主力班师回国的安全......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这个五连战友的战斗事迹、英勇故事、感人镜头可谓英勇悲壮、可歌可泣。为了表彰这个五连,广州军区给予记集体二等功。在回忆这段光荣历史时,周瑞林说的都是连队、领导、战友,始终没有怎么提及自己。多么强烈的集体荣誉感呀,多么深挚的战友情,多么鲜明的军人本色。纵使不提,祖国和人民也不会忘记,周瑞林和这个五连的其它官兵个个都是好样的,人人都为祖国为人民付出了青春年华,立下了不朽功勋。

    周瑞林生于江西,长于江西,转业后工作也在江西,年过五十后,周瑞林却来到了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居住生活,问他为什么?他对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他的心声。

    早年当兵,在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战场上,部队正在向敌纵深穿插时,完全忽视了脚下的雷区脚下的危险,同他并肩战斗在一个战斗小组的麦锡辉战友大吼——“小心,有雷!”,吼出这一声,因为麦锡辉是广东省东莞市人他讲的普通话带广东口音,周瑞林一时听不懂,他还是继续向前冲。麦锡辉迅速拉了周瑞林一把,把周瑞林拉出雷区……,这样在战场上俩人建立了生死的战友情。后来,在打越南扣屯反伏击战中麦锡辉负伤,周瑞林也负了轻伤,战地上俩人相互照顾,连队休整时,俩人谈起家常,相互留下了双方老家的通信地址,战场约定:“无论是谁光荣了,他的爸妈都是活着战友的爸妈”!后来,连队在继续穿插途中,麦锡辉因流血过多却牺牲在了异国他乡。战争结束虽三十多年,他却常常思念战场常常怀念牺牲的战友,常常回忆当年那时时刻刻常常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幸福,常常想起对牺牲战友的“承诺”常常在梦中还没完成的“许愿”。

    为找到麦锡辉战友的爸妈,拿着麦锡辉牺牲前曾经留下的地址,八三年和八六年先后二次写信联糸,想对麦锡辉父母家人尽点心意,可能是当时的交通通信,或是麦锡辉家有变故,或是住址有误?不见任何回音。后来,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让他终能完成做梦的许愿。有一次广东省东莞市检察院工作人员到江西共青城检察院办案,周瑞林跟他们说了屡寻战友父母不着的事,他们答应回到广东后能帮帮这个忙。没过多久,他们就给周瑞林报来了麦锡辉烈土的父母亲及家人的地址和电话。周瑞林激动不已,马上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麦锡辉烈士的母亲。一人说白话,一人说普通话,双方都听不懂。第二次打过去,还是这样。但周瑞林想总会有个年青人听懂普通话,一次又一次,经常地打,有一次很巧,是她儿媳妇接,完全听明白了,从此周瑞林算是和麦锡辉的父母取得了联系。

   2008年国庆节假,周瑞林就赶赴东莞看望麦锡辉父母亲,俩老人对周瑞林的到来感到无比欣慰和开心,他们非常喜欢重情守义的周瑞林,视同英雄儿子凯旋。2009年春节周瑞林又赶赴东莞给麦锡辉父母就象自己的父母一样拜年祝祷。

   20096月江西共青城当地政府在深圳东莞设立办事处,周瑞林报名得到政府的同意,也有缘调派到东莞,这样便可以经常来到东莞长安,来到了英雄父母身边。离麦锡辉的父母更近了,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探望俩老、孝敬俩老了。东莞市江西商会领导得知周瑞林的动人事迹,便要求他留在商会秘书处工作,这样即能孝敬俩老,也能为江西在东莞的企业家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周瑞林觉得浑身轻松满怀,虽然没当过高官也不是巨商,但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三十多年的“承诺”如今得以尽偿,三十多年的“许愿”如今能使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友安息。周瑞林最后说:亲爱的战友,我们曾一起并肩战斗,度过了那难忘的日日夜夜,我们用行动来表示对牺牲在异国他乡亲爱的战友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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