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期 P30生活人文
尊重市场,科学理性处理国投破产案
1991年,当上常务副省长不久,卢瑞华就意识到当时金融秩序的紊乱,预料到了金融市场中隐藏着的危险。 “企业借钱,政府担保”,因此很多企业“敢借、乱用、不还”,而且借的时候就准备不还,这在今天看来无异于一个冷幽默。他看到了这种危害,于是他在一次会议上提醒大家要注意“借、用、还”,并提出一个观点, “金融不能提搞活,金融如果提搞活会乱。”但是,很多人对此不以为然,加上地方长期形成的“投资饥饿症”等问题的,最后“一触即发”,让广东付出代价。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袭来,广东首当其冲,由于无法还借债,广东国投在第二年被迫破产。接着是地方金融机构全面出现支付危机。卢瑞华在仔细研究了凯恩斯的投资乘数理论,并分析了格林斯潘处理1987年美国经济萧条的方法后,接受了时任常务副省长王歧山的建议,大胆向中央借债350亿,用于支付储户的存款。此举既稳定了市场秩序,又盘活了消费,拉动了经济增长。
“组织投人,社会有收入,推动消费,社会就有第二次收入,不停的运转,经济运转了,税收就能把资金回笼了。1999年12月至2000年1月,350亿元投向社会了,2000年至2001年,广东的税收就增加了700个亿。给中央交上了税,又可把借的钱还了。”卢瑞华说。比原定8年还款期限早6年的佳绩,得到了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的大力赞扬。事实证明,广东国投破产案的处理是符合市场博弈规则的,也是尊重市场准则,按经济规律办事的体现。最后获得成功,从根本上来说,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金融破产在今天看来很常见,但当年的广东国投破产案震惊了全社会,影响深远。然而,它也带来积极的影响,催生了企业的道德风险意识,要求企业必须遵循市场游戏规则,政府不再会为企业买单,市场意识逐渐深入人心,市场机制也逐渐建立起来。同时,卢瑞华说:“首先政府职能一个大进步,明确了政府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政府职能更多地往服务管理方面转型,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进一步指出,国投破产并没有影响广东的发展,付出的代价反而使广东的市场经济体制得到跨步的发展和巩固。
2000年,卢瑞华曾经砍掉了63%的行政审批项目。他曾说:“审批权是祸根,一个是阻碍经济的发展,第二是造成腐败,一个香炉一个鬼,你把这个香炉打烂了,这鬼也不存在了。”这些在当时掷地有声的论述,在现在看来,是完全符合市场经济中政府职能定位的。随着改革的深入,市场和政府在发展中不断磨合,不断厘清各自的职能和界限,市场机制不断成熟,得益于此。在我国加入WTO之后,广东经济顺利全面参与世界经济竞争,并继续高速发展,卢瑞华功不可没。
扩大开放, 积极谋求区域合作
市场经济是逐利并尽可能实现利益最大化的经济形态,为此,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了时代的主流。各区域加强合作,优势互补,才能实现共赢,画地为牢只能作茧自缚,卢瑞华深谙此理,在他的主导下,积极推进粤、港、澳的合作,建立大珠三角经济区,此外,还积极走出国门,开拓世界市场。
广东毗邻港澳,在香港回归之前,广东是香港与大陆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在改革开放初,香港加工制造业首先转入广东,彼此形成了“前店后厂”模式,90年代后,随着广东制造业的发展,要求粤港在新的平台上展开合作。卢瑞华说:“我们必须把‘前店后厂’提升到服务阶段,服务型经济的前店后厂……粤港之间全面合作,香港能发挥更好的优势,广东也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因此,他积极推动还包括台湾在内的两岸三地经济合作,“因为生产基地是放在广东,金融、股市基地放在香港,这样来推动,台湾也会得到很多好处。”卢瑞华解释说。后来在广东的努力下,达成了一个共识一一由民间牵头,加强彼此沟通合作,建立世界最具活力经济区。
除了在区域上加强合作外,卢瑞华在任期间,广东还积极实施“走出去”战略。广东一方面大力调整优化外贸出口结构,开拓海外市场;另一方面重点扶持一批境外加工贸易企业,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积极有效利用外资。广东外贸出口总额一直占全国的三分之一左右。
此外,看到如今快速推进的广州市和佛山市的全面融合称之为“广佛同城”进程,卢瑞华表示,他非常高兴看到这个宏伟计划的逐步落实。当他还在佛山任职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广佛之间更多要以市场为中心统筹考虑社会管理,而不是以行政区划为界画地为牢。”他说。这也是“开放”的题中应有之意,“广佛同城”将有力地促进广东省内经济的社会的发展,造福于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