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期 P34人物春秋
◎当年震惊中外的惨烈一幕有这样的幕后—— “皖南事变”八昼夜浴血战。唯有他率团队杀出重围
谈到皖南事变,张老十分动情:“这虽是60多年前发生的事,至今我还记得突围时的惨烈情景……”张老的眼眶湿润了——
“皖南事变”是国民党顽固派在抗日战争中破坏国共合作的最大惨案。1940年国民党顽固派将反共重心由华北转到华中。同年10月,又用心险恶地强令新四军和在皖南的部队北撤。1941年1月4日,我新四军军部和所属皖南部队9000余人为顾全团结抗日大局,在军长叶挺、副军长项英率领下,由安徽省泾县云岭一带出发,准备绕道茂林等地北渡,开赴苏南抗日。7日拂晓,部队行进到茂林以东山区,遭到国民党七个师8万余人的突然袭击和层层阻截。我军在叶挺军长指挥下被迫奋起自卫,苦战八昼夜,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除了有2000多人分散突出重围,一部分被打散以外,大部分牺牲或被俘。张銍秀是唯一率团杀出重围的团长。
“皖南事变”发生前,张銍秀已被任命为新一支队新一团团长。“皖南事变”发生时,张銍秀率新一团1200人为左纵队前卫。张指挥部队奋勇迎击,为大部队杀开了一条通道。历经八昼夜的激战,近700名官兵阵亡,团政委和参谋长也都壮烈牺牲了。张銍秀率余下500余名官兵一边奋战一边突围。他和随团的支队供应部长孙峭凡、政治处主任李彬山、团特派员温华桂等研究决定:保存实力,隐蔽行动,渡过长江到无为集合,千方百计找到主力。
张老说,在向西北方向突围中,部队最后只剩下200多人,靠采野菜掺和着有限的一点粮食充饥。我们边走边收拢别的部队失散的同志,形势越来越险恶。当时我的信念就是共产主义一定会胜利,新四军是消灭不了的!我们把这200多人分成小分队,再分成小组分散行动,昼伏夜行,尽量避开敌人。有一个白天,我们在一个山头上,从望远镜里发现敌人在搜山,我带两个连长、一个警卫员共四人,试探着靠近一幢茅草屋的斜坡时,突然听到敌人的说诂声。我准备一旦暴露目标,就和敌人肉搏。就在这干钧一发的时刻,急中生智的警卫员伸手把我拉到鸭棚的水塘里。恰好鸭棚没有鸭子,四周长着密密实实的芦苇,外面的敌人看不清里面,我们在水塘里却可以看到外面敌人的动静。这时正是大寒季节,站在超过膝盖深的水塘里冰冷刺骨,冷得打哆嗦,但为了保存战斗实力,我们硬是站在水里坚持了大半个白天。到傍晚敌人下山后,大家才互相搀扶着,拖着快冻僵的腿到附近老百姓家,请他们给我们做了饭吃,又继续摸索前进。我们在山林中隐蔽行军,白天用望远镜看哪个方向有老百姓家里冒烟,晚上就朝哪个方向去找。一天只有晚上能找到一顿饭吃,有时两三天也吃不上饭。从皖南地区到繁昌江边不过百多里地,我们竟折腾了一个多月。2月底,才渡过长江到达预定的集合地——无为地区。
新一团在张銍秀的率领下,作为一个战斗集体,最后虽然只剩下200多人,但就像当年长征一样,这200多人就是200多颗火种,播撒在大江南北如火如荼的抗日前线。